西前光

此账号目前仅为纪念我的高中写作日常而存在,重启更新时间未知。
感谢那段时光和出现在那段时光里对我的文字给予喜爱的所有人。带着你们的鼓励,我已经走了很远、很久的路。
有缘相见。
我并未停止同人创作,xhs有同名账号在更新。
只是哥谭于我而言是神圣的,在我彻底安定下来之前,我不敢再去轻易触碰它。

猩红 上(Jeremiah and Ecco)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王小波《爱你如同爱生命》

 

引子

 

你可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无孔不入,浸透到你生命的每一刻时光里。划破空气时爆发的尖锐嗡鸣,伴随着弯刀划出的新月形圆弧,绞索套在你敌人的脖子上,曾几何时制约过死刑犯的锁链被改装成饰品作为礼物赠予你。发生故事的地方暗无天日,却因有了无影灯而又让丑陋无所遁形。

这就是你的生活吗?

她时常错觉那股铁锈的味道渗进了她的指纹里,不然为什么她总能闻到那股味道?血红蛋白中的三价无机盐离子,枪口在硫磺味散去后所呼出的疲惫气息,怎样都好。年轻的她闻到那股气味时总会产生某种老年人才有的错觉,似乎此时只要她抓起一把泥土,就会有一颗种子顺着她的指尖缓缓而下,假以时日,然后小心翼翼开出一朵暗红色的花。

这是我的生活。她对着光滑如镜的刀面冷静地说。镜子里反射出她的脸,即使面无表情,瞳孔弧度波澜不惊,但是她依然是个美人。

美得像一把武士刀,又像是一个俄狄浦斯也猜不透的谜。

 

 

艾可对于这世界的最初印象是杰罗麦·瓦莱斯卡送给她的那枝白色玫瑰花。那天她终于摆脱了私生女的身份,从法尔科内家族的宅邸中逃出时,用手里的尖铁片杀死了路上遇到的恋童癖。那一年她六岁,鲜血溅出来的时候她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他的速度太慢了,她想。

然后她就被一个陌生人蒙住了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南方。在花园里陌生的男孩蹲下来看她,擦干净她脸上的血后顺手用袖中的匕首裁下身边开得正盛的玫瑰花插到她的鬓角上。

那是自出生之后第一次有人送给她什么东西。

她好像听到他在问问题,于是她只是不断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握着那朵玫瑰花,她就单纯地觉得自己的日子和以前相比总不会太糟。

只要那朵花还在。

 

杰罗麦·瓦莱斯卡对于这世界的最初印象是与家族庄园遥遥相望的那座灰色石山。在南方,这种颜色的山很少见,每逢雨季,那暗沉的颜色总会更深一些。一个又一个雨季过去,每一次的初霁之日都在提醒他家族给他的时间并不剩下多少。

所幸他已经习惯这种紧迫。在与他同岁的弟弟还在为了一块糖果而向母亲撒娇的时候,他已经学会用笔,在纸上干净利落地画出一个精细完美,毫无破绽的城防图来。

而这恰恰就是现在的瓦莱斯卡家族所需要的。这高贵的曾经奠定了哥谭坚固基业的家族啊,他们的先祖坐在雕有龙头镶嵌黄金的王座上,百姓为他们而欢呼喝彩,所到之处都有锦缎围绕。而现在这个古老的姓氏上金漆褪去,街坊里流传着的歌谣也销声匿迹。在将位于哥谭的最后一块土地高价卖给韦恩家族后,举家上下便迁往南方休养生息。

那时杰罗麦还没有出生,他的父亲也只是个孩子而已。父亲在成年后娶了当地马戏团团长的女儿为妻,从这也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多么胸无大志的家伙了。正当家族中的老人几乎要放弃重振家业的希望时,那位金发碧眼的南方美女为整个家族带来了幸运。她娩出了一对双胞胎,当婴儿的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时,距离哥谭建市,恰好过了一个世纪。

他过人的天赋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显现出来了。走路,说话和写字都很早,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并且没有一般孩子注意力容易涣散的毛病。极其专注,认真和严谨。这些词用在一个孩子身上可能不太恰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家族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因此格外看重他,从他六岁时,便有资格被叫去他们的房间里,进行单独的谈话了。

在那有着高高穹顶和雕花窗户的房间里,他们众星捧月般地将年幼的少主围在中间,听他高谈阔论。终于在有一天,当杰罗麦即兴说出对于一种利用空气微尘流动而进行发电的发电机构想时。长老资格最老的那个低下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脱下了那件他最喜爱的雪豹皮毛的大衣,将他披在了那幼小的身上。

他们说这意味着一种选择和传承。

也许是因为被自己的儿子横刀夺去那个位置总有些不甘心,也许是对比之下太过失色,父亲不怎么理睬他。母亲对他的忽略就直白明了多了,生性放纵自由的她并不喜欢这个早熟内敛,情感克制的孩子,相比起来,她对杰罗麦的那个满头红发的弟弟就明显要偏爱得多。母子俩经常在杰罗麦伏案攻读时到人工湖泊旁散步,整个庄园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所以他从未松懈过。因为他已无路可走。

 

他第一次见到艾可时是在八岁生日的时候,那天叔父从哥谭赶回来,说要送给他一件珍贵的礼物。说着他就侧开了一边身子露出那个女孩来。她的样子平淡无奇,像一只灰扑扑的瘦兔子,唯一惹人惹人注目的就是衣服上所溅上的那大片大片的喷射状血迹。

杰罗麦一下就兴奋了起来,他轻声问道,“不是她自己的血,对吧?”

叔父点了点头,笑容神秘莫测。“亲爱的侄儿,我想你需要,因此我带来了。”

那个故意为之的词并没有引起女孩的任何不适之态。杰罗麦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份感情毫不外露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某个人。

或许她也是在那种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的境遇里成长起来的吧?

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上前轻轻牵住女孩的手。她一定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明明和他差不多高,但那手指又细又小,它们微微蜷缩在他的手掌里,像是冬眠时被冻僵的幼蛇。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没有名字。”

深埋在左胸的心跳有力地传出来,如此迫不及待,像是久无人去的院子里那蓬乱疯长的青藤野草。

顽强的生命。他想。

“以后不会这样了,”他看向她,这是他才发现她有双很美的眼睛,呈剔透的琥珀色,阳光照耀时能泛起像蜂蜜一样莹润的光泽。

“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你就能衣食无忧,堂堂正正站在这世上。”

“这是个交易吗?”杯中冰般的声音。

“我们的交易。”他笑了,又一次知道这女孩的不同。

Ecco.他念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看见叔父瞪大了眼睛。用希腊神话中女神的名字给这么一个小女孩命名似乎总有些不妥。可是这并不是一般的只会闹着要新款裙子和洋娃娃的生物。那是他日后新月形的弯刀与鞘,电光火石之间,纵使子弹已经射出,她也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当时正逢夏日,花卉们争奇斗艳。他一边念出那个名字,一边顺手用袖中的匕首裁下一朵白玫瑰,就插在她的鬓角上。

然后。

然后自那天起,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再也没见过她了。


二 


十年的时光能改变多少事情?

他形如翠竹般挺拔,在那座与世隔绝的庄园里,呼啦啦地见风就长。家族把他保护得很好。流传出的消息都说瓦莱斯卡家只有一位少爷,性情乖张且桀骜不驯——那是他的弟弟。他们都长大了,弟弟长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恶棍,而他——他长成了一个披着一副人皮的恶棍。

就是要这样。他要去的地方是贼窝而不是天堂。

那一年他十八岁,父亲被从哥谭而来的仇家刺杀而死——此时的哥谭一片混乱,黑帮之首突发恶疾暴毙,遗憾的是他还未来得及写下遗嘱。于是一时间天下群雄并起,因此爆发的斗殴不计其数。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这些只是前戏,真正的战争还只是风雨欲来。那些身份更高贵的人们还未下场。于是杰罗麦也只把父亲死时的哀号,看作是水袖挥起前那声嘹亮的唱腔。

但是此刻他也必须要开始准备行囊了。一叹之后必定还有三折,余音绕梁,他可不愿意落得个肝肠寸断的下场。

举行成人礼那一天是他终生难忘的日子。童年时魂牵梦萦的石山在那天显出巨大的身形,然后他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头头骨可怖的怪兽。

他走进那怪兽的口,然后任由他将自己完全吞没。他的血肉是那怪兽的食粮,灵魂是那怪兽进入赌场时的筹码。怪兽借着他的眼睛看这世间,最后就连头发也被强酸腐蚀。身上的每一寸肌理,都慢慢渗入了浓稠的血浆里。

然而这一切他并不知情。

很多很多年后重新想起,才意识到厄运原来就是从这一代开始的。

国王们的故事。

 

石山之下的世界美轮美奂。那里终年不见天日,却是灯火通明,巨大的无影灯照得四周都亮如白昼。工人们来来往往,熟练地在或巨大或小巧的机器之中穿梭,像是海底在鲸类骨架中繁衍生息的深海鱼。说实在的,这是一片恢弘壮丽的景象,这个世界的庞大超出了杰罗麦的想象。他之前从未想到过在这石山之下竟然是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世界:他能清楚地嗅到那股冷气,无数深刻美妙的花纹自那些机器之上生长出来。族长带着他一层一层地向下探索,他们乘坐电梯,每到一层便站在那高高的平台上俯视下方的景象。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晒太阳的缘故,工人们的面部皮肤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虹膜的颜色也异常浅淡,大部分都是栗色和冰蓝色,极少数是银色或者淡淡的金色。

在这些人的身上性别界限变得模糊,杰罗麦一时无法确定自己对他们的称呼。他们彼此之间面容相似,身材相似,没有太突出显眼的个体。消瘦的身体明明看起来该是男子般的劲健但却有着女性的骨盆和细腻的皮肤。四处都一片寂静,除了机器所发出的震动声外没有任何声音。他们按部就班地工作着,一切井然有序,但是这一片毫无生气的样子却像极了从坟墓中爬出的鬼魂在四处游荡。

族长在杰罗麦耳边低语,“试着发出些响动来,让他们注意到你便好。”

杰罗麦望着这一切。他略略有些失望,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便只是咳嗽了一声。

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突然抬起了头。杰罗麦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不适,被这样一双毫无温度的瞳孔盯住的感觉实在有些不舒服,然后发现那眸子里的神情变了,由呆滞木然,到光芒开始流动,再到最后就变成彻彻底底的狂喜。那几乎要冲破眼眶的喜悦过分强烈,简直都不像人类所具有的了,它更像是某种凶兽所看见新鲜血食时的贪婪。可那仅仅是一瞬间,转眼就被赤诚的崇敬所取代。那人突然跪在地上,虽然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望着杰罗麦,但身姿却已低到了极致。

接着杰罗麦就惊讶地看到,像是多米诺骨牌般,一个又一个都跪伏在了地上。他们苍白的手指高举,像是在祈求,同样苍白的脸朝向杰罗麦,浅色的眼眸中火光闪烁。一张张相似的脸,一副副相同的神情,都是奴仆般的毕恭毕敬。他们的嘴微动着,一模一样的起伏,一模一样的音调,连成一片壮阔的海潮向他袭来。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起先还是信徒温柔的吟唱,最后就变成了狂热者咆哮般的嘶吼。杰罗麦终于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他们在重复着一个词汇:“王!王!王!”

杰罗麦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回头他便看见族长正满怀笑意地看着他。

“别紧张,他们在认识你。”族长笑了笑说,“从此以后这里的一切就都属于你了。”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去到那最深处。”

 

于是他就一路向下。这深埋于石山之下的建筑体的庞大超出杰罗麦的想象,电梯可以直通第六层。而在杰罗麦走进电梯的一刹那,族长就从他的身边被拖走了。从正在闭合的钢门缝隙传出他的惨叫。

如此,在这个地方,他便彻彻底底的是孤身一人了。

最后一层。他走进去的时候似乎有一场好戏刚刚落幕,空间中一片寂静无声。

这一层的构造与别处不同。最中心,最显眼的地方是一个高高的擂台。照明的也不是灯,而是萤石或者裹了油脂的火把,照得四周一片模糊不清。

有细长的影子摇摇曳曳地投在地上。杰罗麦停住了脚步,顺着将目光投射而去。擂台之上,有个人蹲在那里,像是在休息。鲜血从他的脚底下蔓延出来,所到之处一片猩红。

他脚下踩着的是一头狰狞巨物。狮子?还是远古重生的剑齿虎?为何那隆起的身子上衍生而出的是始祖鸟般的长毛呢?杰罗麦不敢细想——这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但是比起来,他更在意的是那个高台上的人——因为他终于知道无声的源头了——因为活人太少。

如果他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踩上一颗腐烂了一半的头颅。地上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高台,像是供皇帝行走的大道般严密——密不透风。尸体太多了,而且奇怪的是腐烂的程度似乎有些不一样。

“请您走过来吧。”

像是石子激荡水面。高台上的那个人说话了,很奇怪,恰好与这遍地狼藉成对比。那个人的声音很温和,甚至带了些希冀和祈求。

“本来我应跪下向您行礼的才是……可是我太累啦,能否请您走过来,接我下来呢?”

此话不假。杰罗麦能够听出那声音里的疲惫,台上的人儿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快要倒下去了。

于是他踏过那些鲜血大步前来。一直走到那高台之下。

当他走近时那人的姿态就变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杰罗麦不禁有些愕然,因为在火光下的身形是那么分明,有着玲珑的曲线和纤细的骨架。和外面那些生物不同,在她的身上那些特征糅合得如此鲜明,如此美丽。逆着光,杰罗麦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还是以家族教出的古老礼节,以绅士的身份向高台之上伸出手。

“抱歉,弄脏了您的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真没礼貌,让他们看到,又要挨骂了。”

她摘下脸上的面具。

“见到陛下,又怎能不露真容呢?”

杰罗麦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琥珀色的眼睛。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了。

“Ecco.”先是难以置信,而后却又释然。

为何要惊讶?这是他选中的女孩,他早该料想到的,从十年之前开始的那个午后,当他见到她第一眼起,他就该想到的。最后能和他站在一起的是她,且只能是她。

所以谁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是孤身一人?

她握住他的手轻盈地从高台上一跃而下。金发在空中飞扬,依然是那样明艳,依然是那样美丽。

而从那天之后,杰罗麦就下令,将这一层永久地关闭了。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再也没有打开过。

 

十年的时光能够改变多少事情?

能让他踏上征途时意气风发,能让他在已知或许有去无回时仍然毫无惧色。

的确是有去无回。他根本没做失败的准备。父亲和族长都死了,瓦莱斯卡家族只剩下母亲和弟弟,他死了也没人给他收尸。君王为自己铺设好的路,要么就登上王座,要么就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而十年的时光也足以将平淡无奇的生铁钢坯淬成一把锋利的剑,出鞘是清光月影,入鞘是见血封喉。她的确长大了,虽然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是现在的她是那样挺拔地站立着,就站立在她的身后。像树为他制造一方绿荫,像盾护他风雨无虑,像刀,像枪,更像暗夜里伸出利爪的金钱豹,只有临死者才能窥见其斑斓的花纹。

他们就这样,一起离开南方,向着那座阴森的城市走去。那儿是正义者的火葬场,天空终日不见亮色。人形的野狗和秃鹫在街道上游荡——旧王已死,新王尚未登基。这座城市确实是已经走到末路一片混乱,需要好好治理一下了。

而他恰好就是个建筑师。学会握笔也就学会画设计图的天才。

我们开工吧。他微笑着对她说。

(未完持续......)

                                                                       

好了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碎碎念环节

感觉我消失了好久 因为网课(微笑)凶徒的坑还是没有填完(好气)

所以我开开心心开新坑啦哈哈哈哈哈!!

今儿发文没有别的 就是想发!本来打算一发完 可是我还是没写完!

猩红是研究所系列的第一篇 主要讲述麦哥和Ecco宝贝的故事

以及 这个研究所里面的工人们真的不那么简单哦哇咔咔咔

以及 猩红百分之百HE 没办法 我意难平

以及 真的很希望很希望你们的红心评论小蓝手(超小声)因为我好想念老福特上的小天使们啊哭泣

以及 这个CP 好冷 否则为什么我没有找到tag(悲伤)还是我不知道CP名??麻烦知道的小伙伴告诉我一声 我干脆自创了一个

以及,开头的题记,我觉得非常贴切,我再也找不到更适合他俩的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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